宇宙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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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童

第一次写文 我累死了:(   随便看看就好:(


当阿布德尔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这几天做的笔记,而桌上的牌阵还散成一团。八点四十,他看了一眼钟,对这个时间的突兀声音感到疑惑。毕竟今天法国邻居的夜晚友好点心分享时刻已经取消了——婚礼从早上开始操办,而邻居已经在大喜之日前一周向街区的每个人传递过分喜悦的心情。上午他已经看到邻居的一些法国亲戚,而下午聚集了更多。

阿布德尔乐于进行一些人类观察,他会把一些特别的人速写在本子上,比如一位衣服有八种撞色的时尚人士,比如一个头发像扫帚一样直立的男孩,比如带五只大型犬参加婚礼的夫妻。而当他把门打开一条缝探出头时,看到一个银白色头发,发型像扫帚,眉毛或许因为惹到理发师而消失的男孩出现在门外时,他没由来地想给自己算一卦。


默罕穆德-阿布德尔,街区人们欣赏这个埃及裔占卜学徒,:热情善良,一个好孩子,一个十五岁的小火球。但是好孩子今天很累,学了一天,没有晚餐,没有精力表现出火一样的温和微笑。他微微弯腰低头,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而男孩在他开口之前自报家门:简,简-皮埃尔-波鲁那雷夫,无聊婚礼中出逃的花童。

“你是离我叔叔房子最近而且亮灯的一家,”他像一个街区督察一样从门缝看进阿布德尔的家,“我可不可以在这里暂时待一下?”


当然了,小警官。他在心里回了一句,目光暂时地在男孩头顶的礼花碎片上停留了一下,把门打开。 小孩像得到许可的吸血鬼一样自然而然地踏进来,银色扫帚轻巧地绕过玄关,拐进客厅,随后在视野里消失了。

他觉得今晚不会是平安夜。


“你是高中生吗?”阿布德尔在倒水的时候听到沙发传来被生物体挤压的嘎吱声,然后是那个扫帚男孩的声音。默罕穆德-阿布德尔确实长的会比同龄人成熟一点。他不可置否地叹了一口气,把水端过客厅,“我不上学,”他回答。扫帚男孩淡蓝色的眼睛闪了一下,盯着他,“我是说,我不在传统学校学习。”男孩翻了个白眼往后倒,“我以为我终于碰到一个不用写作业的自由人。”他向后仰头的角度能让阿布德尔看到他翘起的鼻尖和夸张的兔子门牙,那让他想起牌面角落那些蹦跳的动物。

波鲁那雷夫把束缚了他一整天的西装扯开,领结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上,显得他更像一个闯进别人家的小无赖,他把水全部灌进嘴里,在沙发上轻微而持续地扭动起来,表现出不满足待在在一块特定区域里的急躁情绪,显然像同龄人一样有一定的多动倾向。阿布德尔看着波鲁那雷夫,想起房间桌上的散牌,往他那边坐了一点,试探性地问:“我等下还要在房间做些整理,”他弯腰把花童遗落的领结捡起来,“你要一起来吗?” 当然,是的,请。波鲁那雷夫用眼神回答,他显眼的眉骨期待地抬起,“我快在客厅无聊疯了,”而他跳下沙发的腿显然比他的礼貌更快一步:“谢谢你允许我去。”


等到阿布德尔认为一开始就不要让波鲁那雷夫进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你是算命的吗?!”小孩用比较冒犯的那种称呼表达惊喜,“怪不得你之前说的含含糊糊的!”波鲁那雷夫睁大眼看他,那两颗淡蓝矿物石发出比听到阿布德尔不用上学更加兴奋和难以置信的闪光。而今天已经被新牌阵弄的很累的学徒,尽管已经头痛欲裂,但是仍然维持礼貌,“是的,我——”但他的解释被男孩的惊呼打断了。银色扫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像所有的好奇小孩一样对阿布德尔的每一样神奇物品做360度的目光扫描,嘴里嘟囔着一些带赞叹和疑惑性质的词语,银色头发在彩色玻璃灯透出的光中兴奋地移动,发丝尖端闪闪发光。

阿布德尔把他长久的注视从那些苍白脸颊的雀斑、两颗蓝眼睛和若隐若现的兔牙上移开,忽视男孩的脚步声和自言自语,回到自己的桌前,着手整理之前的牌。但是不速之客把手按在牌上,拿起一张最漂亮的,正反观察着,“你可不可以帮我算一次?我以前还没玩过正式的。”他闪着光的眼睛问,阿布德尔忽然意识到在今晚自己已经盯着那两抹淡蓝色太多次了,而现在它们看上去更像邻居家养的狗正在索要抚摸和拥抱,或者一只过于兴奋的兔子。他避开他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好吧,反正我今晚也没什么事。”波鲁那雷夫小小地欢呼了一声,立刻被制止了。他跟着占卜师学徒走到铺了黑布的圆桌旁,一屁股坐下,银白色头发给埃及人造成了几秒眩晕。阿布德尔点亮了桌上的灯,暖光像火一样照亮学徒的脸,让他纯金的安卡耳饰在灯光阴影中微微闪烁。


占卜师学徒在桌子后面做了什么,随后香料燃烧的味道像水一样从房间低处逐渐漫上来。阿布德尔抚平黑色的桌布,熟练地洗牌切牌,房间里只发出牌之间接触的声响。波鲁那雷夫逐渐觉得躁动兴奋的心静了下来,他看埃及男孩把堆叠好的牌排开,伸出手有序地把牌铺在桌面上,手腕上的几个金环轻轻晃着,细小的金属声在波鲁那雷夫耳朵里细细碎碎地敲击,让他在陌生环境里仅存的紧张完全消失。他是不是在催眠我,然后把我献祭给什么神灵?法国男孩在昏暗的环境中感到微微发困,并且他10岁的脑子难以理解地产生一种暖烘烘的感觉,如果以后的波鲁那雷夫能想起今晚,他就会知道这种温暖的感觉和24岁的波鲁那雷夫倚靠在阿布德尔怀里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但这对目前的他来说仍然是虚无缥缈的,而且阿布德尔打断了他的困乏。他让他凭直觉在展开的牌里选六张牌,“如果我就想选123456呢?这也是直觉吗?”男孩的手在空中迟迟落不下来,“你能不能闭嘴安静占卜?”阿布德尔提高音量,用一种攻击性的眼神看他,在今晚第一次显露出明显的怒意,十五岁的他还没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火一样不稳定的脾气。男孩被吓了一下,乖乖闭嘴,把选好的牌推出来。对面的人逐张翻开,扫了一眼,思考了一下就慢慢给他讲解牌义,波鲁那雷夫出神地听着,尝试感受神秘学带来的新奇体验。学徒在第四张牌停下了,波鲁那雷夫强忍地耐心等了一会,但阿布德尔始终没有说话。


占卜师学徒把那张牌摆在面前,很明显用了过多的时间盯着它,同时缓缓把手伸向桌边翻开一半的书。波鲁那雷夫盯着这只树懒,抢先一步摸上那本书,而树懒的手碰到了他的,被电了一样缩回去,学徒带着窘迫和羞愤压着眼看他,“我只是,”波鲁那雷夫慢慢地把书移向自己那边,露出那种假装不小心把你的窗砸碎的孩子的眼神,“想看看你不翻书还能往下走多少。”阿布德尔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把头埋进波鲁那雷夫看不清的阴影里,努力凭着记忆解牌。但男孩没有放过他,那只软白的手轻轻贴上那张牌,“这张,是倒着的,和正的有什么不一样?”“一般会代表和正位相比更差的意思。”“会怎样?比如说我三十多岁就会死掉?”学徒再次愤怒地抬头想斥责这个毫无敬畏心的小扫帚,但他忽然停住了,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波鲁那雷夫看,他被看的发毛:“干什么!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干嘛又凶我!”“是门铃,你家人来找你了。”埃及人忽略了他,站起身往外走,波鲁那雷夫跳起来,对他穷追不舍:“那张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被诅咒了?”阿布德尔不耐烦地让他闭嘴,走到客厅把门打开。



邻居出现了,带着抱歉和焦虑的表情,他把不情不愿的扫帚男孩推出去,表示帮忙照顾一下没什么。他弯下腰掐了男孩柔软的脸,“你没有被诅咒,占卜只是一种工具,一个参考,不是你的命运,放心回吧。”他撒谎了,在他愤怒地盯着波鲁那雷夫的时刻,他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他淡蓝色的水洼中,而占卜师的天分在此刻发挥作用,他在灯光的映射中看到那双眼睛像水晶球一样展现出他难以置信的画面。他隐隐约约看到沙漠和金字塔,几个人,其中波鲁那雷夫的银发闪闪发光,还看到很多血,而最后他看到一团黑色。门铃把他叫醒,他躲过男孩的眼神快速逃离。在他把男孩推还给邻居的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虚无和痛苦进入他的脑中,但他选择忘记,因为他觉得那只不过是占卜多了出现的幻觉而已。

小孩把他掐着的手扯开,“你还得好好学,哪天我过来这里还要找你算一次。”阿布德尔露出那种面对真正喜欢的小孩的微笑,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想往回拉,波鲁那雷夫挡了一下,抬头看着埃及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阿布德尔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从他的眼睛里逃离。他又笑了一下,“算了吧,你没什么必要知道。”在男孩抗议之前,他把门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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